“小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？”

破败城堡里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年轻男人的声音，脚下焦黄的叶子被卡尔踩得稀碎，清脆的响动分了心神，让他更难分辨男人的所在。城堡灰扑扑爬满藤蔓的墙壁之下巨大的钟被覆盖在下面，正午的钟声恰好响起，卡尔被吓得一激灵。

低低的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，好像分散在这座废弃建筑的每一处角落。

他在嘲笑着卡尔的胆小，事实上身为白龙的卡尔被人类一追杀至此，早就是惊弓之鸟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令他焦灼、烦躁。握紧手中拎着的箱子，卡尔站在原地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高声道:“我本无意冒犯您，只是被人逼到无处可逃的境地才会闯进来，请让我躲藏一晚，好心的先生。”

暗处的人沉默了一阵才说:“可以，不过你也要付出什么不是吗？”

“付出什么？只要是我能给的。”

约瑟夫没有再回话，隔着破碎的烂窗户看向院子里卡尔，周遭萧瑟的植物枯萎凋零只有他鲜活的站在石板路上徘徊，在陌生的环境下打量着四周。

很害怕吗？

约瑟夫端起小圆桌摆着的高脚杯，鲜红的酒液滑进他的胃，上齿不合时宜的长出两颗尖锐的獠牙抵在唇肉上，身后的蝙蝠翅膀也小幅度呼扇起来，兴奋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流淌。

约瑟夫知道这一定是个很对他胃口的小先生。

踏进城堡里的大厅满是灰尘的厚地毯踩一脚都扬起一阵灰尘，呛得卡尔咳嗽个不停，卡尔猜测刚才和自己对话的人、城堡的主人也不是人类。

没有人类会生存在这种地方，至少他认知中的人类不会。

连大厅里都是漫爬的藤蔓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杂草，黄棕的树根顶起地板形成凸起的鼓包，更有甚者直接长了出来，二楼的木质扶手上还长出了蘑菇。卡尔嫌恶的拍拍手，看到墙上似乎挂着一幅画像，厚重的灰尘掩盖了他的容貌，卡尔只依稀看得出是肖像画，可心底有个声音同他说是位貌美的绅士而你将遇到他。

卡尔的魔法时强时弱，或许刚才是魔法赐给他的预言。

夜幕降临，卡尔走到了二楼的宴会厅，优雅动听的旋律自一扇门后响起，卡尔疑惑的推开那扇鎏金门，他看到在金碧辉煌的厅室里、水晶吊顶下、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跳着上世纪的交际舞，华服精致的花纹和那些人的装扮不像是现下贵族流行的款式。

陌生的、魔法的气息在整个宴会厅萦绕，身为白龙的卡尔对这些格外敏感。

“小先生可以请你跳支舞吗？”

来人红绸缎的华服在舞会灯火下熠熠生辉，额头的宝石装饰昭示着他身份的不平凡，卡尔意识到他应该就是这位城堡的主人、和他在院子里对话的神秘人，搭上他伸过来的手，两人翩翩起舞，舞会的焦点都聚集在他们身上。

“约瑟夫德拉索恩斯，小先生可以称呼我为约瑟夫。”

背后蝙蝠翅膀样式的装饰吸引了卡尔的注意，他才意识到和他共舞的绅士在与他交换名讳，“伊索·卡尔，尊敬的先生。”

“小先生可以放松一点，你好像很紧张。”

约瑟夫适时的拍了拍卡尔的腰窝，微不可察的笑声让卡尔失了神，紧绷的腰腹依旧没有放松约瑟夫意识到他可能不太会跳舞，简单的交谊舞让卡尔跳得乱七八糟，他的皮鞋被卡尔踩了好几回。

扶着卡尔的侧腰约瑟夫带着并不熟练的卡尔练习舞步，卡尔也似乎意识到了约瑟夫的迁就，两人没有跟上音乐节奏的慢舞别有味道，尤其是约瑟夫似笑非笑的低头注视卡尔。

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。

“谢谢你约瑟夫。”

卡尔突如其来的话打得约瑟夫措手不及，他反问道:“谢谢什么？”

“谢谢您收留我一晚，我想那帮抓捕我的人应该走了，我也要回家了约瑟夫先生。”

刹那间舞会的音乐骤停，四周的人都停下舞步，带着面具的人们注视着卡尔，诡异的是穹顶的水晶吊灯轰然掉了下来，他和约瑟夫正站立中间，卡尔被吓得想要跑开，约瑟夫的手却像是钳子一样禁锢着他的手腕，但直至水晶吊灯摔个粉碎，在场的所有人都毫发无伤。

“借了可庇佑之所，小白龙大人不该付出一点代价吗？”

卡尔没想到约瑟夫直接看出了自己的身份，他凝重的问: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约瑟夫手指抚摸眉间蹙在一起的惶恐，接着拇指轻柔的触摸卡尔的眼角，缱绻的情欲呼之欲出，而单纯又警戒的眼眸告诉约瑟夫眼前的小先生并不知道他的意思，约瑟夫搓了搓他的唇肉，一直到搓红了那两片唇肉，“陪我，卡尔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约瑟夫不顾卡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，抱起卡尔的大腿将他扛在肩上，抵到舞厅正中的承重柱，卡尔脊背贴在上面、两条腿搭在约瑟夫的肩膀，他一低头就能看见约瑟夫笑着看自己。

再怎么迟钝卡尔也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