捏紧了刀,但她抖得厉害,她试图想象陈于心的手拿这样的刀,手该是很稳的,她想要模仿伴侣的安心,一刀一刀地切开血管,而她只需要一刀一刀地划破她的喉咙。
脚步声是重叠的,李淳岸也跟着她进来了,她觉得这样会更有胜算,手也变得和想象中一样稳。好近了,她可以忍耐一下。
“小猫咪~?喵?”张实繁看着已经空了的椅子,游戏一样地寻找着玩物。
她感觉到有人转弯,朝她这里过来了,有一双手伸进了手术窗帘里,王释诚猛地起身向前,刀尖刺向喉咙,但她来不及收手了,是李淳岸而不是张实繁。
李淳岸躲了过去,但她的脸已经划破了,深深的血痕浸了出来,5以上的伤口,满脸的血一下喷了出来。好在她还活着。
王释诚抓紧了刀,要朝张实繁刺去,其实可以很近,不用很远,她看到那自以为是的女人,露出惊讶的表情,之后又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嘲笑。王释诚疑惑她的嘲笑从何而来,因为刀尖已经很近了,只需要再近一厘米、两厘米,她的主动脉就会被她撕碎,像她曾经把自己撕碎那样,她也不会留情的。
一切似乎只是一瞬之间,王释诚抱着全然的坚决和恐惧把刀扎进她的皮肤,那千钧之际,她被擒拿术压倒在了地上,她第一次这么仇恨李淳岸,比抢功劳、态度差、pua这些东西相比,她的阻止似乎是彻底地背叛,彻底地无视她的生命,要将她作为抵押,换取自己的万全。
王释诚被李淳岸控制住上肢,被按在地上不能动,她尖叫着、吼叫着,她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,为什么!!??你这贱货,为什么要阻止我!我们会被害死的!
“王释诚,你变调皮了。”她看见张实繁笑得很勉强,因为那把手术刀,的确扎破了她脖子上的毛细血管,或者更进一步的,颈内静脉,她看见那血迹的颜色有点深。
李淳岸大声叫唤着“你冷静点,她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合作的”,王释诚无奈而绝望地摇摇头,“她会把我们都弄死的。”
李淳岸一边控制着王释诚的挣扎,她们在地上扭打着,王释诚用一切她会的杀招来进行地面控制,她把李淳岸也牢牢地扣在地上。
“张越安,你快告诉她,你不会拿她怎么样的!”李淳岸越发疲于应对王释诚的挣扎和攻击,“活人比死人更能给你带来价值的!”
“不。对你来说是这样,对她来说,不是。”张实繁立刻就回答了,她的态度很坚决,“你还不太清楚,她多么过分。”
“那能否请你放她一条生路,不然我们的合作也就取消了。”李淳岸这么说,她松开了王释诚的手脚,王释诚被放开的一刹那就朝张实繁扑过来,她拿着刀坚定地想要杀死她。
李淳岸会这么说,是因为胡太英会这么说,牺牲无辜的人那是她的大忌,至于那些有罪的“黑吃黑”范畴的东西,就另当别论了。
“你以为你还有讲价的条件吗?”张实繁也被惹怒了,她也吼叫了起来。
枪声在这个时候很突兀地响起来,王释诚的膝盖中了一枪,跪在了地上,张实繁抬脚踩在了她的脸上,王释诚被痛苦刺激地尖叫了起来。
李淳岸很懊恼张实繁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,她一把夺过王释诚的刀,扎进了张实繁的小腿,她痛得尖叫了起来,而接着她也中了一枪,同样在膝盖上,叫痛声盖过了张实繁的。
忘记了门口还有一个女人,李淳岸嘲笑自己的愚蠢。
这次该总是凶多吉少了,她怪罪地看了一眼王释诚,如果这家伙没有这么胡来,可能她和张实繁之间还有谈判的余地,关于胡太英的死因,她想知道更多,至少合作不成,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。
等到那怨恨的目光和王释诚的对上,李淳岸却有些迷惑了。一向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羔羊警察王释诚的眼里,有毒蛇一样的敌视,她猛地用头撞她的脸,“操你爹的!我们本来可以杀了她的!”
李淳岸无法理解王释诚对张越安的万分抵触,她的抵抗没有意义,如果不服这个软,她担忧她们会死。
她还想和张越安做个买卖,胡太英的死因交换陈静希的死因,当年接触过陈静希那案子的,只有胡太英和她。找别人查起,未必有她知道的那么仔细。胡太英的死,比她手上的案子重要,她想如果她没死,她是可以找到凶手的,只是还需要再多一点时间,而那案子,最缺的就是时间。
李淳岸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谈判的空间,情况已经很糟了,她想有些苦头已经递在嘴边了。膝盖钻心地痛,膝盖骨多半已经碎了,没想到会在这里翻船,她想她得说服王释诚不要再做什么傻事,差不多就停在这里吧,她不想脑瓜子上再开一个窟窿。
张越安的保镖看起来很全能,又能碎膝盖,又能给雇主包扎腿上的伤口,她想把她宰了。
现在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,当时她的刀扎偏了,没有伤到张越安的腿动脉。
看仇人包扎、自己流血是很沮丧的,于是李淳岸把眼神转到了王释诚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