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静上吊
几上的长盒时不时晃进眼里,花芷抿唇,伸手拿过来打开,待看清里面躺着的是一支钗子时并不意外,可当她拿在手里,她才真正吃惊起来。
份量比预料中的要重,和她曾用来伤人的那支一样,钗子上的其中一股簪其实是一个弹片,尖端像是开了封,要不是她的手撤的快,恐怕就不止是破一点皮这么简单了,再一看这黑黝黝的颜色,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玄铁……
花芷腾的起身走出门外,日光下,钗子果然黑中透着红,莫非这真是传说中的玄铁?玄铁的硬度是出了名的,就她所知的文物材质是玄铁的都是重剑或者斧头,要做成这般精巧……
看着从耳房走出来的人,花芷想上前询问这是否真的是玄铁,可想到两人之前的氛围,她按下了这个念头,问题可以以后再问,今儿她确实是不想再和那人说话了。
微一福身,花芷回了书房。
顾晏惜笑眼看着,即便马上要回宫面对一大摊子事,也不影响他此时的好心情。
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汪容垂下视线,觉得自己对花家大姑娘还得再恭敬一些才行。
花芷把钗子和柏林亲手打磨出的那根髮簪放到一起,她虽已及笄,可整天在家里她却也暂时不愿意用这些,现在尚能任性的时候不任性,等年纪再大一些,就是想不挽髮都不行了。
初春的夜还带着丝丝凉意,正是万籁俱静之时,黑暗的巷子里,一道身影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,头巾滑露,露出花静那张脸。
曾经的花家大姑奶奶,如今已是瘦得皮包骨头,双颊凹陷,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,可即便如此,她的眼神依旧是亮的,带着疯狂恨意,亮得灼人。
屋顶上,汪容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,先看看花静想做什么。
花静搀着根长棍子,手里还提着张四脚木凳慢慢挪到花家大门前,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白绫,将白绫的一头鬆鬆挽在长棍上往大门横樑上的另一边送,努力几次后才终于成了。
花静气喘吁吁的歇了片刻,藉着白绫平衡自己踩上四脚木凳,抖着手把白绫打了个死结,用尽全身的力气繫紧了便直接往脖子里套。
花家负她!花家负她!
她要死在这,让花家的女儿都嫁不出去,让那个花芷臭了名声,让她们都付出代价!
都怪花家,都怪花芷,如果不是她,宋家哪敢那么对她!还有她的儿子,她的儿子又岂会连她的面都不见!都是因为花芷,都是因为她!
我就死给你们看!死给你们看!
花静心一狠踢掉凳子,双脚连蹬之下气息越来越弱,五官因痛苦而扭曲,恍惚中,花静好像又回到了在娘家做姑娘时的日子,无忧无虑,顺心顺意,爹疼着她,娘宠着她,弟弟们也都护着她,那时候……真好。
怎么,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?
花静瞪大眼,泪流了满脸,渐渐失去所有意识。
直到这时候汪容才带着人现身,他迅速上前把人弄下来,一探脉搏,很好,还有一口气,他不拦着花静寻死,可要是他真敢让花静在花家门前落气,首领知道了他肯定得倒霉。
把闭过气去的花静放到另一个人背上,汪容附耳轻声吩咐,那人点头,飞快离开,另有一人将白绫木凳以及那根长棍都带上跟了上去,汪容则留下来扫尾。
一开始当发现巷子里有人时他只是稍微留意了下,这边的住户算得上良善,巡逻的人也不会到这边小巷子里来,偶尔会有那胆子大的乞儿跑到这边来睡,可谁能想到花家大姑奶奶对自己那么狠得下心,竟然在地上躺了那么久。
在婆家挨了欺负却跑到娘家来上吊,这可真有意思!
想到明儿的热闹,汪容笑了起来。
花芷早起领着丫鬟们打了一套拳,走出院门就看到那边六皇子和花家的孩子一起在跟着练把式,他应该是有点底子,和那些学了几个月的比也不差,动作力道都跟得上,一眼瞧着好像他本就是花家子一般。
听到急促的脚步声,花芷看了过去,是苏嬷嬷。
「小姐,前边送来消息,大姑奶奶去了。」
花芷扬眉,比她预料的要快了些,看苏嬷嬷一脸欲言又止,她问,「有内情?」
「她……是吊死的。」苏嬷嬷顿了顿,把话给补全,「吊死在宋家大门口。」
花芷一听就觉得不对,没有哪个做娘的不为孩子,尤其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命,花静就算不为她女儿想她也得替宋成昊想,她一根白绫倒是死得痛快,也出了宋家欺她辱她的气,可她的儿女终究是姓宋的,她一走了之,她的儿女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,宋家可不止宋正祖一个儿子,孙子自然也不差宋成昊一个,吊死在花家反倒更说得过去……
花芷心头一凛,迅速闪过数个念头。
看那边孩子们的课上完了,她走了过去向汪容福身。
汪容忙避开不受,他可受不起。
「敢问汪先生,花家可有发生我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