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尧没来过老宅几次,但裴旻说的那间休息室他还是知道的。
休息室里没开灯,他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没摸到开关,手机恰好也没电了,他懊恼地关上门,借着窗外投进的光亮,试探着往窗边的沙发走去。
“爸爸?”
沙发上坐着一个人,那人半躺着,小臂横挡在自己脸上,像是睡着了。
他的轮廓和气味都很熟悉。
郁尧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蹲下,轻声问道:“爸爸,你要不要喝点水?”
裴怀青放下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没有看向郁尧,目光落在了房间的角落。
郁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爸爸……”郁尧后颈有些发毛,忍不住磨蹭到裴怀青身边。、
裴怀青像是这才发现他的存在,把他拉进怀里,在他耳朵上吻了一下,笑着问:“你怎么来了?又来替我受罚?”
郁尧不明就里,皱着眉头扯着裴怀青的衣领嗅了嗅,皱着眉头数落:“你到底喝了多少酒?”
裴怀青没有回答,抱着他倒进沙发里,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。
郁尧一头雾水,挣扎着想要摆脱发酒疯的人。
“别哭了!”裴怀青突然止住笑。
郁尧没听清,下意识地“啊?”了一声。
“别哭了,吵得我头痛。”
“我没……”
裴怀青抄起手机,砸向他刚刚盯着看的角落。
郁尧被吓了一跳,僵硬的身体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。
他撑着裴怀青的胸膛,俯身闻了又闻,“爸爸,你是不是喝醉了?你别吓我。”
裴怀青今天晚上确实多喝了两杯,以至于他还没有进入暗室,眼前就出现了幻觉。
五六岁,或者是更小时候的他,坐在地上哭个不停。
这是彻头彻尾的幻觉,他非常肯定,他没有跟哭有关的记忆。
“爸爸,爸爸……”
郁尧“大逆不道”地在他脸上扇了两下,把他唤回现实。
裴怀青掐着郁尧的下巴,借着微弱的光亮端详,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突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。
“爸爸,你没事吧?”郁尧担心地问。
哭声还在继续,裴怀青觉得头快要裂开。
直到郁尧搭上他的手,他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在按揉太阳穴。
“头很痛吗?我让厨房煮点解酒汤?”郁尧没轻没重地按摩,声音里满是担忧。
裴怀青慢慢回神。
郁尧整个人趴在他身上,不轻不重的分量正好能让他的灵魂沉底,不再抽离。
哭声还没消失,但是已经没那么恼人了。
裴怀青想起郁尧唯一的一次哭泣。
那是郁尧刚来的时候,比现在聪明多了,笨拙而直率讨好他,跟着他进暗室受罚。
真是可爱,光听声音就知道哭得很漂亮,像个矜贵的小王子。
后来郁尧再也没有哭过,也不再讨好他。
不仅这样,他还想住校,要有自己的空间,每个假期都要去乐川……
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承诺。
裴怀青的目光沉了下来,翻身把郁尧压进沙发,凶狠地说:“你是我的。”
郁尧被他压得喘不过气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裴怀青!你发什么疯?”
裴怀青脑中的弦颤了一下,郁尧被他养得无法无天,一生气就直接叫他的名字,他从来没有计较过,现在被他这么一喊,竟然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。
“裴怀青!裴怀青!爸爸……”郁尧挣扎了半天,身上的人都纹丝不动,忍不住有些委屈。
他艰难地掏出手机,想要给裴旻打电话,按了几下没反应,才想起来手机没电了。
他气得想用手机砸裴怀青,试探了两下还是作罢,他松开手机,偏头在裴怀青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裴怀青闷哼一声,抬手钳住郁尧下巴。
他下手没有轻重,郁尧吃痛,口齿间溢出一点细微的呻吟。
裴怀青头皮一紧,大拇指不受控制地揉进郁尧嘴里。
郁尧是被他娇纵长大的,哪管三七二十一,自己痛了也要裴怀青痛,毫不留情地咬下去。
僵持了几秒,郁尧嘴里尝到血腥味也不见裴怀青松手,只好自己先松了口。
裴怀青丝毫感觉不到疼痛,反而是指尖被郁尧舌头碰到的触感异常强烈。
他越发用力,拇指按着郁尧的舌头揉弄。
郁尧跟在郁宁身边就没受过苦,来到裴家后更是被裴怀青宠上了天,哪里受过这么粗暴的对待。
他双手抓住裴怀青小臂,刚刚才消停了一会儿,现在又开始挣扎起来。
耳边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,但裴怀青却更加烦躁。
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经,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