炕上铺的席子也被他拎到外面敲了敲,从里面掉出来不少虱子。怪不得浑身痒,想到虱子在身上爬,陆遥膈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趁着外面日头好,干脆把席子也刷洗晾晒。
隔壁的田二嫂子在院子里喂鸡,看见他在忙来忙去,心想这小夫郎还怪勤快的,。
“忙着呢?”
陆遥拽下蒙脸的布巾,“嫂子,我收拾收拾屋子。”
“哎呦,大川可没这么细心,要我说家里还得有个人帮衬才好。”
陆遥笑笑没说话,他可不是为了便宜丈夫,以后自己要睡在这里,收拾干净住起来才舒服。
今早回来的路上他思考了很久,穿越这件事且不论好坏,既然已经发生了,自己也没有改变的能力,那就只能改坦然接受。
他自认没有文韬武略,在这动不动就掉脑袋的封建社会里,出头难入登天,就算出了头,不小心得罪权贵,小命也是说没就没。与其提心吊胆的活着,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小老百姓,小富即安。
再一个,他也想见见自己的小相公,两个孩子模样都不丑,那人应该也丑不到哪去。
赵小年和赵小豆清理完屋里的尘土跑出来问,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干的!”
“把被褥拿出来晒一晒。”
“好!”两个孩子得到任务撒腿就跑,不一会扛着被褥出来。
赵家院里没有晾衣服用的竹竿,挂在院子的篱笆上得有人看着才行。别看这被褥脏兮兮硬的像木板,一样有人偷。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,几尺破布都是好东西,更别说这样大的被子。
陆遥让两个孩子搬了木墩坐在篱笆边看着被子,自己则把厨房擦了一遍,洗干净的碗筷倒扣在窗台晒干再放进碗架柜里。
锅里重新换了水,陆遥准备洗头髮擦擦身体,他都快刺痒死了。
不一会水烧开,舀进木盆里兑上凉水,陆遥把头髮散开清洗。农家没有洗发膏只能用草木灰,洗完第一遍水都成了泥汤子,第二遍稍微好一点,第三遍才把头髮彻底洗干净。
不得不说古代人的发质真好,发丝又黑又亮,就是顶在头上太热了,陆遥打算一会偷偷剪下来点。
洗完头就着水擦洗身上,大概是成亲前一晚原身洗过澡,所以身上并不太脏,草草的擦了擦换上干净的衣服,坐在院子里开始捉虱子。
虱子这东西是极恶心的,只要粘上就能一直繁殖。他记得小时候也被同学传染过,是大姐拿着篦子一点点帮他篦干净的。
想起大姐陆遥又忍不住鼻子发酸,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。估计姐姐们会瞒着父母自己的死讯,不然老人家那么大年纪肯定扛不住打击。
悲伤的情绪很快就被虱子恶心的烟消云散。
知道身上有虱子和亲眼看见还是不一样的,随着一隻又一隻芝麻粒大小的虱子被他从头髮里揪下来,陆遥恨不得拿绳子再吊一次!
田二嫂喂完鸡出了门,眼下正值农闲,男丁出门服徭役,女人在家清闲了不少,几个妇人夫郎坐在村头的大榆树下乘凉。
“田二嫂来了,快过来坐。”说话的是一个容长脸的小哥儿,他姓宋是个寡夫郎,膝下有个六岁的儿子。
田二嫂坐过去,他连忙凑上来问,“大川家的那个救回来了吗?”
“救回来了,多亏我跟赵婶子去的及时,再晚一刻钟人就没了。”
“啧啧啧,刚成亲就吊脖子,这是有多不满意赵家。”说话的是另一个方脸妇人。
宋寡夫点头附和,“他既瞧不上大川不如早早和离,吊死在人家算哪门子事?”
田二嫂子摆摆手,“话不能这么说,那小郎许是转了牛角尖,吊过一次就想开了,今天我看他收拾屋子呢,看起来是个勤快的。”
宋寡夫撇了撇嘴,心里十分不屑。
他丈夫两年前服徭役被山上的石头砸死,官家隻赔了十两银子,这钱没经他的手直接被婆母扣下了,说是留给孙子娶亲用。
宋寡夫有心另嫁,却也舍不得儿子和银子,便想招个夫婿,刚好赵北川无父无母,是最适合的人选。
原本想着徭役结束就找人帮忙撮合撮合,没想到让那个姓陆的抢了先,气的他好几宿没睡好,起了一嘴的燎泡。
赵北川多好的一个人啊,特别是那副强壮的身体……光是想想就让他就脸红心跳。
“那陆家小郎真是不识好歹,要我说他这么大年纪,能嫁出去就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!”
“可不是,快二十了一直没嫁出去,别是有什么隐疾吧?”
这群人话越说越不中听,田二嫂子有些听不下去了,起身回了家。
路过赵家的时候,见陆遥正给两个孩子洗头,赵小年和赵小豆红着小脸,蹲在地上乖乖的等着陆遥衝水。
自打爹娘去世,两个孩子就成了半个野孩子,哥哥虽然管着他们吃喝拉撒,但男人粗心很少给他们洗头髮。
赵小年今年七岁,小姑娘正是爱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