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宁如深便同李景煜一起退出去了。
院里其他宫人也全都被遣去了外面,只留下照应的德全。
一群人散去,庭院重归安静。
德全满目忧心,“陛下……”
李无廷抬手止住他的话头,接着拿起一块新的檀木,重新雕刻起来:
“先把奉给母妃的碗莲刻了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…
小半个时辰后。
一朵新刻好的碗莲摆在了桌上。
李无廷沉下口气,将小刀搁在一旁。
左手的伤势被牵扯,隐隐又要渗出血来。他将纱布拆了,吩咐德全重新拿了药和干净的手帕来。
纱布落在一旁,掌心几抹添红。
李无廷没让德全插手,自己处理着。
德全在旁边看得心头直叹气,想起先前在后山庭院外听见的对话,简直焦心不已:
宁大人是要回哪儿去?
难道还想着告老还乡那茬不成?
圣上也是,分明在意得很。瞧这神色,到现在还揣着事儿呢。
德全没忍住大着胆子劝道,“陛下无需忧心,有皇命在上,宁大人还能罢官跑了不成?再说,奴才看宁大人也惦念陛下得很,怎么会舍得走呢?”
话落,李无廷默了下。
“并非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他低眼轻拭去掌心的血痕,清润的眉间依旧端着那君子风骨,“况且,朕不做勉强他的事。”
德全叹着气,心说:陛下话是这么讲,但为何那会儿只是听宫人禀报小王爷时提了句“宁大人”,便一恍神扎破了掌心——
还紧攥着那碗莲不松手呢?
思量间,李无廷已重新包好了手起身,“唤人吧,去殿后奉长明灯。”
德全应道,“是。”
“还有。”李无廷抿了下唇,“着一宫人下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