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澈报出了个地址,“我看我们小孩子之间的事,还是别打扰到叔叔和婶婶了吧。”
白初贺挂断了电话,给父母随便发了个消息搪塞了一下,转身就往外走。
“贺子,你等等!”何复刚想跟着走,转身又看到那几个大行李箱,连忙叫住保安大叔塞了钱请他帮忙寄存一下,也追了出去。
白初贺已经拦到了车,何复赶紧从后座钻了进去。
白初贺系好安全带后抬头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,微微皱眉,“何复,你别去。”
如果放在不久之前,何复也许会很敏感的认为白初贺是嫌自己碍事,但一切说开之后,他发现他才开始真正了解白初贺。
“没事。”何复摇摇头,“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。他隻说不能告诉叔叔阿姨,我跟去应该没事。”
白初贺还想再说什么,何复截住他的话。
“况且我说过要帮你一起找小月亮。”何复短促地笑了笑,“就当是我履行一下承诺吧。”
何复也是个主意硬的,白初贺见他执意如此,也不再说什么,向司机报出了地址。
“你们去这儿干什么,这儿远得很哦。”司机按下计费器,“有点贵哈。”
白初贺虽然在海市呆过许多年,但对老城区外的地方算不得熟悉,“这儿是哪儿?”
司机一边打调一边说:“铁路隧道。”
白皎醒过来的时候,两眼仍旧阵阵发黑。
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復过来,睁着眼睛像盲人一样看了半天后,才发现是因为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原本就很黑。
他有些夜盲,又本来就很怕黑,冷汗立刻冒了出来。
“哧”地一声,一团小火苗冒了出来,不太明亮的光线勉强悠悠照亮了身边的一丁点景象。
一张男人的脸浮在半空中,犹如鬼魅,白皎吓得往后一退,脚底被什么坚硬冰凉的东西绊了一下。
他一下子摔倒,膝盖磕到了绊倒自己的东西,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传来。
摸黑的同时,他的手也摸到了在脚边绊倒自己的东西,寒凉坚实,指甲划过时发出吱吱的刺耳声,令人十分不舒服。
手里的触感和膝盖骨剧烈的疼痛让白皎的大脑忽然划过一幕场景。
第一人称的视角,不断从空中坠落,直到狠狠地摔在闪着锋利寒光的铁轨上。
火车站的地勤阿姨对他说过的话忽如其来地在脑内响起。
“听说跳车了呢那得多疼啊。”
白皎后背一凉,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东西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呢,他从小就经常央求着宋琉和白远带他来这样的地方,望着一节节远去的车厢,开心地想象着车里的人会去往何方,他们开心吗,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吗。
这里有他最熟知的东西。
刚刚绊倒他的是一节铁轨。
冰凉的铁轨,不断坠落的记忆,钻心的疼痛。
有些东西似乎开始悄悄冒出苗头。
“这里——”
然而他刚想明白,嘴里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出口,黑暗中闪过一小阵风,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。
“操他妈的,别弄这种鬼动静行不行!”
白皎被打蒙了,大脑传来阵阵嗡明声,原本黑漆漆的视野升起许多彩色的光点。
光点似乎不断升高,最后变成一种轻盈冰凉的东西,扑在他的脸上,化成了水。
只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提醒着他,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有多么奇怪。
自他有记忆起,从小到大几乎从没挨过打,哪怕是幼年时宋琉大怒的那一次,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打了打他的屁股。
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他,哪怕是学校里的男孩子们闹了矛盾,也只是互相推搡而已。
白皎呆呆地捂着自己的脸。
可他为什么对这种火辣辣的触感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,就好像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遭受到这样的对待。
“小少爷这么不经事,一巴掌就没声了?”
黑暗中浮起的那张脸飘到了白皎眼前,白皎这才看清是一个男人举着打火机,蹲在跌倒在地的他的面前。
这张脸有些眼熟,但白皎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这是谁。
“你哑巴啊?倒是吱一声啊。”男人推了他一下,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回响在白皎的耳边。
白皎双眼圆睁,靠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,终于想了起来。
这是那个在校门口打了神情紧张的李天心一耳光的男人。
“你是你是天心姐姐的男朋友?”
“谁?”男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随后翻了个白眼,“哦,李天心啊,我哪儿有那个福分跟她谈恋爱,你那个姓林的好哥哥才是她男朋友。”
“什么?”白皎愕然出声。
林澈?和李天心?
“不过也就是为了套点你们家的消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