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复的想法实在是太拧巴了,以白皎的性格不一定能想得明白,更何况其实这并不关白皎的事,只是何复心里一些说不出口的想法在作祟。
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。
“没事,这是他的问题,不是你的错。”
白皎这才勉强点了点头。
牧枚的声音很温柔,很明朗,而且带着一股力量,总让他忍不住想起宋琉。
牧枚和宋琉一样,都是优秀又自信的女性。
牧枚看白皎点了头之后就没有说话,双眼里一直压着一层纠结又别扭的眼神,她开口问他,“弟弟,怎么了?”
白皎想了很久,才鼓足勇气张口,“牧枚姐,你是初贺哥的女朋友吗?”
“啊?”
牧枚没想到白皎问出是这种问题,一时被震撼到了,久久没有出声。
大庆低着头,肩膀微颤,憋着笑声,没有插话。
牧枚不知道这种事该不该说,但看白皎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明状况。
她想了一会儿,试探性地问白皎,“你哥没跟你说过吗?”
白皎有些困惑,“说过什么?”
看来是没说过,牧枚一言难尽。
她想了想,性取向这事是白初贺的隐私,由她说出来恐怕不太礼貌,更何况也理应由白初贺亲自告诉白皎。
她隻好含糊道,“这个,弟弟啊,你还是问他吧,我还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。”
大庆总算憋住了笑,抬头看见白皎迷茫的眼神时,也明白了前一晚的白初贺的担忧。
白皎的眼神即便迷茫,看起来也还是很单纯,带着一种还没懂事的懵懂感。
闲着也是闲着,大庆问他,“你谈过恋爱吗?”
白皎头摇得像拨浪鼓,“我没谈过。”
“噢噢”难怪白初贺会那样想。
白皎别说谈恋爱了,看起来可能压根就没喜欢过别人。
这样的孩子,最容易懵懵懂懂地跟着别人的想法跑偏,在自身概念还不完全的情况下,做出对自己错误的认知。
大庆信息闭塞了很多年,不懂现在的社会是怎么看待这些的,不过看牧枚的样子,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像他一样大惊小怪。
但白初贺谨慎了太久,恐怕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,无意识间对白皎做出什么引导,导致白皎模模糊糊得出错误的想法。
大庆叹了口气。
但感情本来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,谁又能说得清呢。
他转头看见单人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摞照片,想到之前小月亮的事。
从季茹告诉他的事情来看,大庆心里估摸着白皎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小月亮,但要真说起来,他所凭借的依据也只不过是季茹口中对小月亮的伤势的形容,听起来和白皎的肩伤十分相似。
白皎很有可能就是小月亮,但也有可能只是两个人的肩伤听起来差不多而已。
他没有十足的依据能确定白皎就是小月亮。
大庆心里又叹了口气。
只能看狗儿有没有什么能证明小月亮身份的依据了。
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,医务室外的小径已经亮起了路灯,小虫子在灯光下低低地盘旋,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学生们结伴走过的声音。
白初贺站在一个能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望见里面的地方,按照大庆给他的号码,拨通了季茹的私人电话。
对话很快被接通,看起来季茹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。
“季老师,我是白初贺。”
电话那头松了口气,“初贺啊,我不方便随便走动,没办法过来看,你弟弟白皎好点没有?”
白初贺回答她,“好点了,刚刚已经醒了。”
“嗯,我听说他们打了一架,没伤到肩膀吧?”
白初贺微微蹙眉,“您怎么知道他肩膀有伤?”
季茹笑了笑,“你刚才走得急,是大庆告诉我的,说你弟弟肩膀上有旧伤。”
白初贺这才出声,“没碰着肩膀,但是刚才活动有点剧烈,他肩膀应该不太舒服,我想之后带他去医院看一下。”
季茹说了声好,然后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,你没什么事吧?”
白初贺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,“您是指?”
季茹叹了口气,“你和大庆一直都跟小月亮的关系很好,那时候我找到小月亮的时候没看见你们俩,小月亮伤的又重,我一直在想你们是不是也受了伤。”
在季茹的印象里,这三个孩子的关系不仅是很好,尤其是白初贺,几乎有小月亮的地方都会有他跟着。
所以她一直都没想明白,那时候的小月亮怎么会一个人,而且还伤得那么严重。
她觉得以白初贺的性格不可能会放任小月亮一个人,想来想去,只能猜测是白初贺那时候也受了伤,所以没能顾上小月亮。
白初贺望着医务室的窗户。
天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