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道白初贺却回答了他,“白皎。”
大庆有些吃惊,“哦,你家那个小男生是吗,打电话打这么久啊,是不是家里有啥事?”
大庆琢磨着,白初贺冷不丁又跑出来住,家里父母可能会多想。
“没什么事。”白初贺说,“是我打给他的。”
“哦啊?那怎是那个语气呢,听起来闷闷的,我还寻思你俩是不是吵架了。”
“没吵架,我问他作业写没写完。”
大庆直接呛了一口水,满脸问号,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查下他作业的啊?”
狗儿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。
“不是。”白初贺回答的很简短。
大庆心里有点疑惑,但没有再问。他刚才在客厅里等着,隐隐约约听到一点,倒没有听清白初贺在说什么,只听到白初贺的语气很沉闷。
他觉得自己也算是熟悉白初贺,白初贺心里堆着事的时候,就会是这种语气。
“狗儿,你有啥事可以跟我说说。”大庆开口,“别老闷在心里,一个人越想越钻牛角尖。有些事说出来才舒服,也想得明白。”
大庆看得清,白初贺是个喜欢把问题都留给自己来解决的人,但他一个十七岁的男生,身上担了太多事,压力不是他人可以想象得到的。
况且
大庆想到白家那个让人感觉和小月亮很像的小男生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他之前听白皎说自己肩上有伤,心里很激动,等白初贺回去后就马不停蹄地给白初贺发了消息,然后一直等着白初贺那边是个什么结果。
虽说大庆内心深处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,但他是个性格乐观的人,敢想爱想。万一呢,万一那个小男生就是小月亮呢,那得是多好一件事。
但白初贺第二天才回他消息,隻回了一句“白皎不是小月亮”。
大庆没多问,他能想象出白初贺大起大落的情绪,自然不会去刺激白初贺。
但天天和一个与小月亮像得出奇,但又不是小月亮的人一起生活的白初贺又该是什么心情呢。
大庆觉得想想都胃疼。
他笃定了白初贺今晚情绪不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,刚想继续开口安慰两句,忽然听见白初贺出了声。
“大庆哥,我有件事没跟你说过。”
“啊,你说呗。”大庆回神,仔细地听着。
白初贺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,慢慢开口,语气平静,“我喜欢男人。”
大庆一口水喷了出来。
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人生本来就算不上普通寻常,早就养成了见怪不怪的性格。震惊过后,大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,毕竟同性恋又不犯法。
“哦哦,行嗯,行。”大庆调整着自己的心态,一边琢磨白初贺告诉他这件事的用意,“所以你心烦是因为这个?哎,狗儿,这有啥的,现在人哪儿这么在乎这个。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白初贺回答。
他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,白初贺并不是会遮遮掩掩的性格,他没有主动和别人说过,但也不会特意瞒着别人。
身边走得近一点的牧枚和何复都知道他的性取向,这两个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像大庆一样,先吃了一惊。
震撼过后,牧枚对白初贺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,倒是何复不尴不尬地关系僵硬了好一阵子,牧枚还为此去问过何复是不是恐同。
“那你是因为啥心烦呢?”大庆问。
他听白初贺说不是这个原因,琢磨了一下,心想也是。白初贺本来就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内心挣扎的人,况且真要是这个原因的话早就该难受了,怎么会到现在才沉闷起来。
大庆还在这边琢磨着,忽然又听见白初贺开口,说了个和他们这个话题完全不相关的事。
“白皎问我为什么要躲他。”
“啊。”大庆习惯性应了一声,随后又反应过来,猛一抬头,“你躲他了?”
白初贺敛着眼,眼神没什么焦距地落在对面的柜门上,“嗯。”
面对白皎时迟迟不敢承认的事情,在对他知根知底的大庆面前变得容易许多。
也可能是因为电话里那个男生强压在嗓子眼里的哽咽声太明显,他可以顾左右而言他说一圈虚虚实实的话,却不想说出这个会让白皎更加难过的事实。
他确实在躲白皎。
大庆的声音在层层迭迭的思绪中透过来,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,连刚才得知白初贺喜欢男人时都不至于这么小心,但现在却谨慎地对白初贺开口。
“狗儿你,你难道是?”
白初贺后腰倚着厨房的台面,大理石坚硬冰冷,硌着他的后腰。
他想起那晚在浅滩上,白皎开心起来抱住他的腰。白皎的小腹很柔软,很温暖,和冰凉的大理石完全相反。
窗外又吹进一点风,廉价烟草的味道似乎又萦绕在鼻尖处,呛人,让人大脑发晕。但晚风很寒凉,在他大脑发晕的时候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