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初贺拿起床上那本之前被白皎压住的书,白皎这才看清那本书的封面。
是《民法典》。
白初贺把手里的书放在书桌上,回答白皎,“法学。”
白皎看得一愣一愣的,下意识还想问些什么,但白初贺似乎情绪不是特别好,他隻好点点头,说了一句晚安后离开。
房间门合拢的声音传来,白初贺盯着床上稍微有些凌乱的床单看了很久,抬手挤了挤太阳穴。
手机叮咚一声,牧枚的消息发了过来,“忙完了吗?”
白初贺回,“忙完了。”
牧枚没有废话,直接一个语音弹了过来。
“初贺,我哥跟我说打听到大庆哥说的当年那位女摄影师了,她确实是大学讲师,不过现在是客座教授,偶尔会去s大讲课。”
白初贺仔细听着,“嗯”了一声。
牧枚继续说,“那位女摄影师姓季,叫季茹。”
白初贺听出牧枚语气有点兴奋,但他没明白为什么,又“嗯”了一声。
牧枚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回復,有点纳闷,“季茹啊,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导演,初贺你不知道吗?”
白初贺几乎不关注这些,“没听说过。”
牧枚忍不住笑了一下,季茹在国内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,她知道白初贺平时接触不到这些,但也没想过白初贺会完全没听说过,“好吧,反正她很有名,拍了挺多电影。”
白初贺皱起了眉,很有名,意味着他很难和这样的人联系上。
牧枚很聪明,也想到了这一条,声音里难掩兴奋。
“季茹平常在公众面前露面不多,这几年也很少来s大了,不过我哥说她这个月月末在s大有一个公开讲座,要是错过的话下回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。”
白初贺心里缓慢地跳了一下。
季茹虽然在他和小月亮小的时候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,但说到底,季茹只是当时给他们拍了照片而已,他并不能确定季茹有没有线索。
但这是和小月亮有关的线索,哪怕是白走一趟,他也不能错过。
白初贺回答道:“好。”
牧枚了解白初贺的性格,知道白初贺自己会拿主意,并不担心,转而聊了点别的。
“对了,今天还有个高二的女生来找我,问我能不能帮她转交情书。”牧枚笑了笑,“可惜啊,这要是知道你不喜欢女生不得难过死。”
白初贺听着,没什么太大反应。
他的性取向对于牧枚和何复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,牧枚是有分寸的人,不会到处乱说,他并不介意牧枚提起这些。
“还有。”牧枚声音里的笑意稍微收拢了一点,“何复那边,他的性格你也了解,就是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这个情况,说话没过脑子。这几天我看他情绪也整理的差不多了,初贺你别放心上。”
白初贺没说什么。
挂了电话后,白初贺按了几下屏幕,通讯录刚刚存好的一条号码跳了出来。
这是大庆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的痘脸的电话,他之前原本想打过去问问,正好牧枚打电话过来,所以暂时搁置了下来。
现在空闲了,白初贺没有过多犹豫,直接打了过去。
电话没有打多久,就被人接通,一声流里流气的公鸭嗓从话筒里传出来,“喂?哪位?”
白初贺听着这声和记忆里差别很大的声音,平静地问了一句,“痘脸吗?”
电话那头似乎很久没有听过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,声音愣了一下,很久没有出声。
白初贺无声地等着对面说话。
好一会儿后,话筒里传来两声没什么必要的咳嗽声,语调佯装若无其事,但能听出一丝沉甸甸的感觉,“哦,尾子洞的,你哪位?”
痘脸震惊之后有点纳闷。
他听见对方的声音,嗓音微低,带着一点磁性,声音听着还挺好听,帅哥音。年纪听起来不是很大,但语气倒是无波无澜,冷静又沉稳。
痘脸想了想,没能把这个声音和尾子洞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。
尾子洞那地方,烂泥沟似的,他们都是阴沟里求生的老鼠,老鼠堆里哪儿出的了这么一号人物。
下一秒,他听见话筒对面回答,“狗儿,还记得吗?”
痘脸愣了愣,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,“我操,你是那个小野狗儿?”
白初贺没有什么太大反应,“嗯”了一声。
痘脸似乎被震惊得不行,连着爆了好几句粗口,随后安静了一下,狐疑道:“你能是狗儿?你该不会是搞诈骗的吧?我跟你说我没钱啊。”
他对狗儿有印象,因为那时候互相看不顺眼,经常对上。
但他印象里的狗儿是个不怎么爱说话,一脸狠劲儿的小孩,护着个小病秧子,两句话说不对付就一言不发地打过来,和电话对面这个平静沉稳的样子天差地别。
白初贺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开口,“你有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