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我们齐聚一堂,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好兄弟谢辽的葬礼,让我们祝他的的尸体发烂、发臭!
温绛罕见的陷入了沉默,暂时不打算对安绥无缝衔接娄琛的事做出任何评价。
万一安绥受了刺激,今晚他指不定真要跟谢辽一桌。
谢礼还在雷声大雨点小的干嚎,一张俊俏的脸因呼吸不顺畅泛了点红,看着倒像是情真意切。
作为谢辽众所周知的情人,安绥理应表现一番,不说像谢礼一样哭天喊地,至少也要流一滴鳄鱼的眼泪。
但那清瘦的青年只是站在人群之外,冷淡的垂下眼眸,面上无喜无悲。
娄琛进了殡仪馆后就自觉的向右侧跨了一步,欲盖弥彰的同安绥拉开了点距离。
他犹豫的叫了声安绥的名字,待青年抬起墨色的眸,才轻声说:“你要不要去看他一眼。”
怎么说也是好兄弟,不管之前是不是闹过什么不愉快,如今谢辽身死,娄琛心思浮动了下,还是将兄弟放在了前面。
从他开口起,众人都隐晦的投来了视线,谢礼的哭声掉了十多个分贝,下一秒又重新升了回去。
差点被视线扎成海绵的安绥:“……”
别看我,看谢辽啊。
安绥睫毛颤了颤,向前迈了一步,“哒哒”几声,围在一起的宾客们齐齐向两侧退开,宛若摩西分海,为安绥让出了一条路。
在这路的尽头,谢礼停止了翻来覆去没几句新意的噪音污染,弯起松石绿的眸子笑着看过来。
即使感知不到信息素,安绥也能从他们的表情中挖出那份隐秘的兴奋。
看着安绥的背影,娄琛紧张的攥紧了拳头,安绥表现的越在意谢辽,他就越犹豫。
本就是两次借着安绥戒断反应发作才得以插足其中,安绥根本不爱他,只是把他当做暂时的稳定剂而已。
他真的要在这种时候,夺走发小的爱人吗?
安绥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,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一般迟缓,神色从冷淡逐渐转向悲戚。
走走停停,走,停,走,停——怎么还不走?
两旁的客人们眼睛瞪得发干,恨不得冲上去替谢辽把棺材搬到安绥面前。
等安绥终于走到谢辽的棺材边时,谢礼笑得面部肌肉都不自觉的开始抽搐了。
“安…”谢礼刚开口,就被季冕之一把捂住了嘴。
神色阴郁的alpha一把将他推到一边,充满戾气的说:“别他吗的打扰他。”
他也想听听,这个曾经对谢辽爱之入骨,却再对方死后立刻转投他人怀抱的beta究竟会对谢辽说什么。
谢辽的爱,究竟是给了个骗子,还是给了个疯子。
谢礼也不恼,笑嘻嘻的掸了掸被季冕之碰到的肩头,语气轻佻:“护花使者啊?”
挑衅没能得到回应。
季冕之的心情差的一目了然,唇色因先前淋雨失温而略微发白,除了季繇,没人敢在这时候触他的眉头。
安绥不动声色的弯起唇,比起处处有顾忌的娄琛,季冕之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更符合他的需求。
娄琛的爱太内敛,又因为谢辽刚死的缘故不敢摆在明面上,免得惹来流言蜚语。
季冕之的情感直白而热烈,他的示好不加掩饰,并且善于投其所好。
那几瓶中十区来的酒,安绥只喝了一口,灼烧感在短短几秒内就牢牢的缠住了他的食道,一路蔓延到胃袋,和胃酸抗衡的过程中发酵出绝顶的愉悦感。
beta的体质受不住这些毒液,安绥疼得泌出了眼泪,眼眶一圈都爬满了红丝,五指却死死的扣住瓶身。
太痛了。
太棒了。
收回思绪,安绥略过一左一右站在谢辽棺材前的季繇和萧念昀,绕过时不时推推眼镜,目光总在他身边扫射的柏牧,走到了棺材边。
谢辽的脸苍白冷硬,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,密密麻麻的菊花铺满了他的胸腹。
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,一道道复杂的视线落在安绥的背后。
他会说什么?
他会做什么?
“轰——”
一瞬间的电光劈开了天空,雷声紧随其后在耳边炸响,安绥眸子黑沉,像是盛了一汪化不开的墨。
真的死了。
青年面无表情的想。
泪珠毫无征兆的从眸子里一颗颗滚落,打湿了睫毛,安绥的肩微微颤抖起来,精致的眉轻轻拧起。
“骗子。”声音轻飘飘的,落不到地上。
萧念昀耳尖一动,神色古怪的看过。
安绥的呼吸起伏明显了些,那股萦绕不去的非人感却更浓了,眼泪更是决堤般坠落。
“骗子!”
青年的音调陡然拔高了些,他愤怒的摘下胸前的白花,五指收紧揉成了一团,大力的砸在了谢辽的脸上。
alpha静静的躺在那,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