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匕首,所有的细节都算无遗漏的映在刀背的雪白上,“商时序,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的婚姻仅仅是一份协议能结束的吗,那份邀请函就是一个蹩脚的诱饵,从我放出长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条蠢笨的鱼会上钩,哪怕你已经心生怀疑,但愤怒和悲伤会超越理智。”
顾憬像欣赏濒危的猎物一样审视着商时序的痛苦,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压在躁动不安的青筋上,像染了毒瘾似的,一旦想象那鲜活的血液在他手里溅出艳丽的罂粟,连带着心脏都开始不正常的兴奋,“你将一步步走入我的陷阱。”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商时序脑子里有点缺氧,难耐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病房里与惊天大雷无异。
原来是这样,商时序心口开始阵痛,他麻木的看着天花板,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已逝世的母亲,她依旧坐在书房里看那张泛黄的照片,碎了的相框掉在地上无人经问,紫藤萝顺着窗沿绕进来,碎光和斑斑点点的紫溷揉在一起,她还是那么美,那么冷静,黑色鱼尾裙恰到好处勾勒出紧致的腰线,她没有回头看他,但他总觉得听到了些什么,光线照进那间沉默的屋子,写字台上昂贵的钢笔露出鎏金的笔身,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,母亲盛装出席一个宝石展览会,他抽抽噎噎的跟在她后面,脸上的泪痕未干,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,母亲突然回头对他说了三个字。
没事的。
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,他很快就停止了哭泣,晕晕乎乎的的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,他妈妈真漂亮,而且还很温柔。
凌如霜仿佛穿越了时空,那棵紫藤萝挂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,她站在那里,看着再一次闯了祸的儿子,一如往常的冷静美丽,她虚虚的伸出手在儿子头顶上抚摸。
她依旧美丽,依旧温柔,她安抚着受伤的儿子,轻声道:“妈妈不怪你。”
没关系的,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。
我的宝贝,很抱歉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。
对不起,是妈妈走的太早了。
她平静的眸子里含着泪,斑驳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紫藤萝树根里,她还没得及告诉她的孩子。
我爱你。
商时序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顾憬的手指上,他猛的一缩,像是被烫到一般,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商时序,“你哭什么?”
商时序的外形不算特别惊艳,但却有一种很干净的帅气,像淡白的栀子花一样安静随和,顾憬莫名的想起商时序高中时的模样,穿一身白衬衫,礼貌而文雅,他有一些轻微的近视,烫金的玻璃边框后面是一双柔和的眼睛。
他很安静,最常做的事就是去学校图书馆看书。
学校里有很多人追他,腼腆俊朗的男孩不懂得拒绝,只好躲进书架最角落,用磕绊但好听的嗓音委婉拒绝每一个追求者。
有人说,他坐在那里,像一副暖色调的画。
顾憬以为这幅画会一直安静下去,直到那天校庆结束后,商时序还没来得及换下演出服就匆匆忙忙的拦住他。
“顾憬同学,”商时序的耳根通红,双手不自在的捏着演讲稿,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我什么?”
他看着他翕动的嘴唇,漫不经心的想,商时序一定是被女同学拉着涂了口红,要不然怎么这么诱人。
“喜欢你的所有,你的一切。”
“我这么好啊?”
商时序颤抖着手递上被藏在身后的情书,他随便翻开看了一眼,只记住了其中一句话。
“敦煌鸣沙山的星星很美,我想送你一捧月牙泉的水。”
顾憬笑了,他走上前贴在商时序害羞的耳垂上吹气,“你真可爱。”
要答应他吗,这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