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然他竟在嫉恨。
连她身旁的下人,他都嫉恨。
注视着她柔软的笑颜,有一瞬间,沈朝甚至想要上去掐着她的下巴,顶着她惊恐的眼神,问一句。
凭什么?
如果她愿意照顾别人的情绪。
凭什么他得不到。
曾与她相许白首、定下诺言的他。
……算什么?
拙劣的欺骗。
一戳即破的谎言。
不曾遮掩的痕迹。
一桩桩、一件件。
沈朝闭上眼,喉口的血腥满溢上来。
横亘三年的时光,他的妻子身边出现了那么多碍眼的人,分走她的注意力,让她挂心。
在那些他芥蒂的、未曾涉入的过往里,她逐渐成熟,从稚neng的幼芽长成娇yanyu滴的花……他试图搂进怀中,却恐惧地发现,已经失去了对她的掌控。
他jg心培育的花,不再只属于他一人。
她的唇、她的吻、她的心动、她的偏ai。
全都被分给别人。
那令他撕心裂肺的痛苦在此刻席卷而来,他的眸光沉暗下来,手搭在整齐叠放的披风上,微微颤抖。
一边流着泪倾诉对他的思念,一边暗地里遮掩她与另一个人的过往。
当亲眼目睹她望向他人的目光里带着情意的时候,沈朝再也无法欺骗自己,耳畔响起演武场上牧玄走过身边嘲弄的话,刺得他近乎疯癫。
“她曾经ai你,把我当作你的替代品,可如今呢?沈朝,你离开了这么多年,你敢肯定,当她看着这张脸时,想起的人还是你吗?”
初听只觉是虚张声势的挑衅。
当他于昔日情深的幻想中惊醒,才猛然发现这话如一柄淬了毒的匕首,深深扎入心底,而握着它扎得更深的人……正是他心心念念的、ai之入骨的妻子。
那蚀骨剜心的毒,将永远侵蚀他。
从此往后,他会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,想起她对他的不忠,变成疑神疑鬼、有点风吹草动就剑拔弩张的怨夫。
沈朝自己都没有发觉。
每一次,不去揭露云桐双的隐瞒与欺骗。
都是他在纵容,在哀求。
他隐隐希望云桐双可以主动抛弃那cha足他们感情的贱人,彻底磨灭他的希望。
可到头来,给了那么多次机会后,竟是他自己惴惴不安,日渐扭曲。
是他给了她心存侥幸的机会。
是他纵容她用ai杀si自己。
是他……自欺欺人。
不过没关系。
翻涌的血腥被吞下,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此时被暴戾与q1ngyu撩拨,沈朝略略抬起眼。
“主上,已经到了。”
侍卫的声音从马车传来。
沈朝微笑着牵住云桐双的手,十指紧扣在她的指缝,嵌合严密,拉着她下了马车,走进沈府。
每走一步,他t内压抑的毒素都在不断波动、上涨,沉淀已久的极端情绪,那些ai恨嗔痴、不敢触碰的yu念,顺着撕裂的口子,同鲜血一起汩汩往外流淌。
大门被缓缓关上,沈朝居高临下地瞥了毫不知情的云桐双一眼,怜悯而怨憎,像在看着一只纤弱漂亮的蝴蝶懵懂无知地坠入蛛网。
蛛丝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去,连带着他再无法压抑的痛苦与疯狂,是侵蚀猎物最好的毒ye。
“说起来,沈朝,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?”
云桐双似乎察觉到一些不对,但她说不出来,对沈朝天然的信任让她无法产生疑虑,只是好奇地问。
“我出去……确认一些事情,回来看见有马车停在半路,就想去看看情况。没想到能遇见你。”
“幸好你来了……”云桐双庆幸地说,语气一派天真:“那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?”
“快了。”
沈朝温柔地笑起来,像野兽愉悦而兴奋地等待猎物落腹。
“过了今晚……就能处理好了。”
——
懒得起标题
总之,倒计时结束公主请吃r0u
香茵被下人领去偏房里换衣服,云桐双则被沈朝拉着进了寝室,内里装潢清贵低调,若有若无透出gu浅淡的香气,与沈朝身上渗出来的一样,她嗅着只觉安心。
“去屏风后沐浴吧,我去给你找衣服。”
沈朝把她头上多余的钗拔掉,又熟练地挽了一个简洁利落的发髻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根本没有给云桐双反应的机会。
云桐双愣了愣,问:“不是只换衣服吗?”
沈朝瞥了她一眼,直接握着她的手,让她贴上自己的脸——一片冰凉。他挑了挑眉,没有多言,云桐双就心虚地移开目光,把他推出门外。
“好啦……我去就是了,我会快一些的。”
云桐双泡在温暖的水中,长呼一口气,身t彻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