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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我不喜欢东海岸没有明尼苏达那么大的雪(13 / 16)

尬似地跑去开门,正对上叶安之毫无血色的脸。

此时的林姨也无心奚落这个瓜分他丈夫宠爱的男人,沉默着把他让了进来。

叶安之没想到,办公室里有这么多人,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。

他步伐迟缓,假装没有看到一旁的卢文可,径直走到卢总面前,递上一张纸,“室外公园的使用权,署长已经批了。”

虽然他尽力表现得很正常,但卢文可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虚弱。可在父亲面前,他不敢抬头去看。

不过他心里却可有点惊讶——周三他才在会上建议“把展览延申到室外”,周四eric帮他润色好书面报告,周日政府文件就批了下来。这么高的工作效率,超出了他在美国生活时建立的认知。

他脑子里又在回想林姨的那些话。他讨厌被特殊照顾,更讨厌这种瞒着他的特殊照顾——似乎在别人眼里,他是一个不靠家里连实习都找不到的废物。

当着卢总的面,林姨不敢造次,只低着头,拿眼角瞥着叶安之的背影,似乎想从他那裹得严实的风衣上,看出些淫乱下贱的痕迹。

卢总阴沉着一张脸,接过刘署长签过字的文件,纸有点卷边,像被揉搓过。

眼看气氛陷入尴尬,林姨赶紧说,“小文啊,那刘署长是分管文化的最大领导,你和他女儿熟了,你到时候要实习经验也好,或者申请研究生时让他给你写推荐信,那都有帮助啊。”

林姨只生了一个女儿,本来在继承之争中就处于劣势,所以她很怕卢文可回来分家业,一心想让他留在美国。

听到这话,本已处在羞愤中的卢文可冷哼了一声,“你们这意思,是让我为了这个项目,去卖身是吧。”

叶安之站在一旁。他从一进门就发现氛围不对,听了两句大概明白了,是父子在吵架。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退出去时,卢文可那刺耳的两个字却直戳在他心上。他感觉他的心,似乎比后庭还疼。

卢总气得一拍桌子,“混账!”

“小文,你怎么这么说话呢!”林姨也有点生气了,“我们怎么会这么对自己孩子呢。”

“你清高,你艺术家,我们都是俗人,”卢总恨恨地说,“可你从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钱,都是你这个铜臭的父亲,挣出来的!”

卢文可从没感觉如此愤怒,又如此无力。这屋子里,有他血缘最亲的人,有他最爱的人,而此刻,他却觉得如此孤独。

“好,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,“要出卖尊严才能做成的项目,不要也罢。”

说完他转身离开,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
“先生,您觉得水温合适吗?”

高档理发店的洗头小哥,手法都是专业的。

躺在洗发椅上的叶安之闭着眼,“嗯”了一声。

每次干完那种活,叶安之都会来洗个头,放松一下。

这一次,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卢总那间硝烟味浓重的办公室离开的。

一家三口的唇枪舌剑,却句句刺中他这个外人。

叶安之觉得自己活得很荒谬。

这是第一次,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。

最早被卢总送去“某总”、“某长”的床上时,他觉得痛苦,崩溃。后来习惯了,他会不停地数银行卡上的进账,像是在报复之前贫穷的日子。

除此之外,他一定会去最贵的理发店——哪怕头发不需要剪,也要洗个头。

他永远忘不了,四年前在纽约,卢文可好心带他去理发店,他却在看到价格后尴尬地离开了。

“很……贵吗?”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卢小少爷一脸不解地问。那表情,真诚,却刺人。

在那一刻,他看清了这段差距过大的感情的结局。

但他还是陷了进去。

今天的荒谬感,是代价。

7第一次都疼,你继续吧

十月的北京,秋意已浓。

一下飞机,一种干燥的清爽感扑面而来。卢文可很喜欢,这让他想到他在耶鲁的生活。

对他来说,香港太潮湿了,他觉得自己像块海绵,被迫吸收身边的湿气,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。

虽然那日与父亲大吵了一架,但木已成舟,他也只好更加努力地工作,给艺术展做设计稿,画草图,试图向父亲和同事证明,他不是一个只靠家里的废物。

在师父eric的帮助下,他快速上手,凭借在大学里积累的知识,很快敲定了展览的框架设计和媒介手段。这次来北京出差,就是为了与合作方商讨展览细节。

一起出差的还有叶安之和eric。

自上次俱乐部聚会后,这是卢文可第一次见叶安之。

虽然偶尔叶安之会来艺术馆了解工作进展,但卢文可都会躲起来——反正他一个实习生,也不必直接向大领导汇报。

卢总手下有多个企业,涉及不同行业,叶安之作为总裁助理,自然没有太多精力分给艺术馆。即便这次一起出差,他也有别的工作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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