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两样,笑道:“那可不是,因着纸言好看,这小家伙才沾了大光,可纸言随了谁呢,还不是妈。”
母亲嗔怪了一句贫嘴,可笑得越发灿烂了。
趁江墨声去问医生病情时,母亲拿了些针线棉布,一面做了活,瞧着粉雕玉琢的小孙子睡得安稳,沉静道:“阿纸,他很好吧。”
“好不好的,不过是因着祈安年幼,和妈说的一样,过日子罢了。”
“过日子也有好有坏,一个人过,是过不成的。我那时候刚怀了你,你父亲就要上城里做工,我想着,操持好家里,把你养好,把你爷爷奶奶伺候好,就等着你父亲每月寄钱,把家安排的妥妥当当。可是究竟怎么样,你瞧见了。于是我就想,如果哪天你能娶一个姑娘,我就要教你一定待人家好,不要三心二意朝三暮四骑驴找马做负心汉,现下,虽然他不是个姑娘,却也算苏家的人了,你该怎么对人家,心里要明白。”
母亲说罢,叫苏纸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,告诉他:“那天他把我送来后,又回了苏家,取了件东西,放在了我这,是你那时候带过来的洋书,你还捎回去吧。”
苏纸言翻开那本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已经被翻译了完全,是江墨声更正了他前半本错误的语法,以至于后半本也都给他翻译完全,写成中文续了上去。
“他常来看我,也不多坐,估计是忙,说会儿话的时间,在书上一面写东西,一面跟我说:‘妈,您可得早点好,等您出院了接家去,纸言就更高兴了。’”
苏纸言低头垂眸看着那个和江墨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白嫩小儿,睡得香甜。或者他做的也不应该,他曾经恨过父亲抛弃他和母亲,置之不理弃之不顾,如今他对江墨声和江祈安,是不是也重演了自己幼时的悲剧?
不过是试着喜欢嘛,他会学东西,哪怕从没接触过的洋文也可以自学,又有什么难为的?何必让这个软软糯糯这么讨喜的小孩子,活得和他一样呢?他活的也并不好。
出了病房,苏纸言看着被吵醒后既懵懂又气鼓鼓的儿子,说道:“我妈说,让我好好同你过日子,我想来也是对的,我父亲那时候不要我妈和我,我如今想想,我的所作所为,确有些我父亲的影子。”
他一心一意看着江墨声怀中抱着的软糯白嫩的小团子,沉静温柔,把手指交给他握着,逗弄拾趣,说完才看向江墨声,“我不想和他一样,我想和你一样。”
江祈安周岁的时候,江老爷准备了个盛大的满岁礼,单是宴席就摆了上百桌,施了一天的粥饭,抓周的器物把小小的江祈安都围了几圈。苏纸言忙前忙后,从张灯结彩的布匹到几套宴席穿的衣服,抓周的每件器物、项上的金项圈、手上的长命锁甚至五福肚兜都是他亲自挑选。所尽之心,整个江府,也就隔辈亲爱孙如命的江老爷可以比得上了。
江祈安本就爱笑,小小的年纪就知道热闹开心,亲的外的一堆人众星捧月宠着爱着,全都是为着这个小宝贝。宾客归家,祈安沉睡已是到了黄昏,苏纸言才安心休息。拉开新装的电灯,橱纱屏风后面的床上早早就睡着一人了。
不必想也知道是谁,苏纸言见他一动不动,以为是睡着了,悄悄问了一声:
“江墨声?”
床上面朝墙背对他的身体动静极大地往里挪了挪,看上去是有些被吵醒的厌烦,又有些不满的几句嘟囔,若不是苏纸言与他同床共枕多日,还真会被他这种伪装的小把戏骗过去,这样大的反应,分明就是没有睡嘛。
苏纸言有些无奈,到床边坐下,一面解袄一面问: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
江墨声气鼓鼓地翻过身,从被褥里伸出漂亮的手帮他解长袄上的盘扣,赌气又撒娇:“我前些日子过生日,你就没这样上心。”
“这算什么?难道祈安不是你孩子?当父亲的怎么能和孩子比较这个?何况今天是祈安周岁。”苏纸言褪下袄,拦住江墨声暗自想要探进里衣的手,拍打了一下,语气有些重了:“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,成天和祈安争竞这个那个,一有不如意就要耍性子,祈安还尚在襁褓,你却比他都难哄,你天天这样谁受得了?”
“我……”江墨声还未说什么,眼圈便先红了,不管不顾就环住苏纸言的腰,埋头在他胸前,小声道:“我知道你受不了我,你如今心里眼里都是那孩子,我算什么?我怎么敢使性子?我本来睡着了好好的,谁让你唤我的?你把我喊醒了数落我不像话,我又敢说什么?”
什么都让他说完了最后来一句“我又敢说什么?”,苏纸言把他的头抬起来,对上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与微红泛媚的一双眼睛,绝色美貌在前,刚起的一点情绪也都被这一刻的惊艳给冲散,他还能说什么?江墨声这份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招数,比亲儿子会缠人的多。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,受千娇万爱长大的江祈安是不会懂的。
“好了,我是最近有些冷落你了,今天晚上好好陪你。”
苏纸言还不知道掉进了江墨声一早布置好的陷阱里,看见江墨声还挂着泪珠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月白色的